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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启副】遗罪〈1〉(典狱司向)

车,国际长途了解一下
语c原版,没整理过……请多担待

张启山:轻薄假象
张副官:菱川

1.

【张启山】
陆军监狱
深秋凌晨透寒,军靴磕在麻石过道尤其刺耳,阔肩罩着翻领军大氅,氅摆无风自动。月光从狱窗铁栅栏泻入,自投射的光影间大步穿过,顿在一间囚室外。眉峰紧聚,隐着鲜有的浮躁。
不允人随同,步入虚掩的门,虎目触及吊缚着双臂的男子,及离人半寸的炙红火钳,一向冷静自持,却压不住雷霆之怒:“娘的!谁给你的胆子对他用刑!?”
抬足将狱卒踹翻在地,抵挡的手臂亦被自己一脚催折了。目中盛满杀戮嗜血的暴戾,生生踢断那狱卒几根肋骨,致口中血沫直涌,周遭兵卒只远远看着,不敢劝阻。
【张副官】
倾洒而落的月光宛似碎银,将牢狱沉淀了遍地的孤寂清冷,角落放置的青铜古灯明晦交替。衣衫下鞭伤痛得清晰,炽热感迫近,睁眼便是炙红烙铁,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:眼前这个狱卒,恐怕也是急于审讯出结果方便邀功。
本已做好了准备接受酷刑,牢门处却突然传来声响。苍绿军氅入眼瞬时眼底闪过一道光,视线停留在人愠怒的脸庞又随之熄灭。狱卒倒地时身子微微一颤,生怕人再控制不住由此遭人闲语,几秒过后见无人敢上前只得艰难启唇:“佛爷,够了……”
思绪辗转至上午时这座古都城门外,直至被那人擒住时天空还是阴雨连绵,连同那份本应交给张家的文件一起被撕碎的,恐怕还有这位年轻将领的心。数日前会见张家起灵,本家急于要取国军的一份绝密公文,身上流淌着张家血脉,自是无法推脱族长命令。本想着趁那人不注意将东西送走,未曾料到前脚刚踏出城门便入了包围圈,直至那双军靴踏下车才闭上眼任由冰凉的手铐锁住双手。
【张启山】
靴底狠踏在那狱猝骨折的手臂,右手掏出柯尔特,拇指迅速一拉照门,单手上膛,枪口对准狱猝,才缓抬冷厉眉目,鹰般锁视着囚人,冷冷掷出一句:“你没有资格说话。”随即扣动扳机,霎时爆头。
连日来戎马倥偬,参赴作战会议,研究战略方针,通宵达旦,脑中的弦崩得极紧。从戎以来惯悉的紧迫感,不至于跌宕情绪,而最亲信之人的背叛,才是莫大讽刺。
几不受控,近乎疯狂,犹如平静大洋,深处已然漩涡暗流汹涌。
收枪入鞘,厉喝下令:“靠近者军法处置!”步至青铜古灯前,背对着人取出香烟,就火点燃,狠吸了几口,直截了当,低沉喉音合着杀意:“你是忠于我,还是张起灵?”
【张副官】
目光对上人满是阴霾的双眸,冷言字句从那人薄唇间缓缓溢出,仿佛有什么东西悄然翻落,在平静如枯井的心底溅起了水涟。上膛声入耳刹那脸色骤变,未及张口阻止已是血染青墙三尺。那狱卒最终只落了个死不瞑目的下场。
喉结上下一滚复又移开视线,金铁般的挞伐之气环绕身畔,阵阵血腥味入鼻头脑更是昏沉,再次低垂眼帘任凭人张口发落。但闻军靴行踏声止于身后一处,空气里却是混有了极为浅淡的烟草气息,蕴藏杀意的言语游走字字诛心,宛如刀割。多年来跟随人身侧伴他一同出生入死,自己的心意难道还不明显?亦或是在他心里自己甘愿沉沦数载朝夕,却会为了本家只谋过数面的人选择背叛?
满心凄凉无处可话,周遭气氛更是被冻结成冰,不愿再做半分解释,避开人的问题苦笑一声张口:“属下……任凭佛爷处置!”
【张启山】
尼古丁强压住的暴怒,再度陡然窜起。怒,且怒不可遏!
青铜古灯,灯芯纤细,跳动的火焰与烟雾相融,如死寂雾霭之下酝酿的危险狂澜。
转身大氅带风,疾步至人面前,跃动的微弱光线打在冷肃脸孔,军帽帽檐的阴影罩着一双精光虎目,尤显可惧。
双指夹着烟蒂送到唇边,深吸一口,咫尺喷吐,隔着薄烟仿似要在人脸上看出什么。
人两只胳膊高吊着,胸口不安地起伏,那双桃瓣眼仅见一片凉薄。蓦地一把撕开他几近完好的衬衫,纽扣噼里啪啦落地作响,露出胸口的大片皮肤,在幽暗里白的刺目,被蘸了盐水的鞭子笞出一条条红痕,引人肆虐,夹着烟的手指指腹重抚上去,便见微颤。
“老五养的狗,皆认一个主人。”声音平静地令人发怵,手指反捻过烟头,“我把你放在心尖,这背叛的筹码是否太低?”话落,猩火对着人清晰的锁骨缓碾上去。
那锁骨尤其敏感,疼痛也会加倍。
【张副官】
以往让自己沉溺的眼睛,如今似再也看不穿,背后蔓起寒意,名为畏惧的情绪自心底而生。这次是真的触了人的逆鳞,不仅因为那份绝密公文,更多的则是亲近之人的欺瞒与背叛。
筋骨关节被吊得生疼,浓烈烟草味直冲肺腔,下意识偏转过头剧烈咳嗽,逃不开对未知事物恐惧的本能,心脏不安的跳动,深呼吸想要平静情绪却适得其反。衬衣被人撕扯开,深秋凉意夹杂牢房潮冷瞬时席卷而来,身体不禁微微一颤。略带薄茧的指腹碾压过醒目鞭痕,原本辛辣的疼痛又加剧几分。
刻薄的言语入耳难免心酸,不再回避人的目光,低眼看着那烟头摁上锁骨,钻心的疼痛和炙热感令人有一瞬窒息,无以克制的低吟脱口而出,眼睫微颤,额间渗出冷汗。唯有是因那人亲自动手才算疼入骨髓,强牵出一丝冷笑:“属下不过是佛爷身边……一条狗。如今怕是连狗亦不如了,既如此……原来属下说过的心悦……佛爷全当是一个玩笑罢……”
【张启山】
闻言,目中掠过一丝阴戾,似又带着复杂情愫,嘴角向上扯起一个弧度,手指松开,熄灭的烟头自人皮肤滚落军靴下。“说出张起灵的计划,既往不咎。”
摘下军帽,脱了大氅,扬手一并掷于旁侧案上。松去立领的风纪扣,及第一枚铜纽扣,拉高了军服坚硬的袖口,解开衬衫袖子的袖扣,将衬袖往上折,遂踱往一旁,将浸在水中的刑鞭一一取出。不同材质鞭挞的伤势不同,挑了条偏重的皮鞭——内里裹了铅,不仅趁手,还使鞭头达到一定速度。
闻人不言不语,并不侧首去看,手腕一震,劲力所至,皮鞭破空,快准狠抽在人裸露胸腹,霎时现出一道浓重血痕。
【张副官】
眼前人的狠厉自是了解,从初到长沙时懵懂的少年一步步当上军区司令,必是要有些异于常人的手段。过激言语伤透了那颗因他而跳的心,脑海里数次劝诫自己放下一厢情愿,只当做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刑讯。然而数年来的服从和敬仰已是在心底冰凝三尺,又岂会融于一夕?怕是在人心中早已是叛离许久,黯然看着人解开风纪扣,神色漠然的挽起衣袖,被铁链紧束的双手尝试挣扎却是徒劳。
不远的侧影在摇曳灯火下显得格外挺拔,目光落在人挑选刑鞭的修长双手,当真是毫不犹豫。下一秒刑鞭携卷冷厉而至,胸膛上火辣疼痛似是将身体燃烧,也悄然烧过心底那片原是微风满盈的绿洲。
所有的妄想和留恋都随着这一鞭破碎如珠,平白增添了许多炎凉:张启山,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个什么东西。“属下身上流的……是张家的血,听命于族长……自是无可厚非,佛爷……您为什么就是不肯……相信我。”
【张启山】
“你是我的人。”一字一顿,面上阴晴不定,“张起灵怎会将计划告诉你,不过利用族长的身份,与你无法拒绝的忠耿。”谈及此人,眉宇之间杀机四伏。
不比张起灵麒麟血的优势,可望而不可及,宿命亦截然不同。身处外家,却毅然守着张家祖训,今日声望权势全凭自己。理应尊那意义上的族长,但与自己嫡系部下私索绝密公文,着实目中无人,罪矣当诛!
私欲更不容那奉命唯谨且亲密的人,对他人顺从听命。虎目现煞,勃然怒喝:“这不是你背叛的理由!”回身反手又一鞭子甩在人身上,挞爆右臂一根静脉,见暗红蜿蜒淌下,不为所动。高大身形迎着弱光,军靴步步朝人重踏过去,刚劲双手将刑鞭弯折起,绷紧一拉,在空气中“啪”地炸响。
【张副官】
伤口处的疼痛并没有得到丝毫的减缓,反倒是后劲十足的疯狂滋长。闻言稍显讶异,目光中乘载了些许不可置信:若是佛爷早就明白自己不知道张起灵的计划,那刚才的问题怕只是个幌子,刑讯才是这人的真正目的。眸光稍显黯淡,莫说是他,即便换做自己也容不下亲信听命他人。
应人所说,帮了张起灵的忙无非是抗拒不了作为张家人的天生服从,本想着用文件做一场交易,从今往后与内族撇清关系,只一心跟着眼前人出生入死。
随着人的怒喝身体一颤,刑鞭再次与身体接触的一刻猛的攥紧双拳,力道明显比上次更盛。看着满负阴霾的人转身一步步逼近,虎目中分明载着不甘和盛怒。难免惊慌和恐惧,压下心中的不安低声开口:“佛爷,属下从未想过……背叛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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